因心

这里因心 / 阿恩。
很高兴遇到你们,也很开心能得到你们的喜爱。

比较杂食。

“两个极端相遇了,它们是注定要相遇的。”
——《美丽新世界》


谢绝转载。

【第五人格/杰佣】Believer

我的文主要走剧情,所以在这里再强调一次:注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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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没有东西能困住我,我要离开。

——11月24日


  那一晚奈布失眠了。他坐在床头思考了一夜,柜上的烟灰缸早已被烟头塞满。直到他看到窗户透进来的点点光线,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了。起身,奈布揉了揉头发,走上前去拉开窗帘,一时间阳光充满整个昏暗的房间,但却没让他的心明朗一丝一毫。


  这个游戏,确实如他所想,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现在也至少知道一点,杰克,或者说“监管者”,的的确确不是人,严格上说比较像活死人。为什么要把它们制造出来,奈布一点都不好奇。关键在于,昨晚他听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说杰克是试验体,那就是说,这一整个游戏都是一场实验!而他们就是供给他们试验的小白鼠。


  一阵恶寒进入奈布的五脏六腑,想起昨晚的怪响和之后发生的一切,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逃生者”的房间都在二楼了,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庄园外围全是高墙看不到外面。他们——不管是什么变态科学家或是什么别的东西——将基地建在了地下,地面之上的庄园只是个幌子。而围拢的高墙,是为防止他们逃跑的必要措施。毕竟基地与庄园衔接得过于紧密了,如果在一楼,很容易像奈布那样听到那阵响声,这样的话谎言就撑不下去了。


  真是设了一个超级大的局来诱惑他们这些人跳进去啊!


  先前就已经听闻这个温斯顿庄园有许多人失踪的传闻,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但如今奈布身陷囹圄,早已没有了旁观者得知真相的快感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这个游戏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困住他呢?金钱?他并不缺钱,当然来这个庄园金钱是很大的一个原因,但奈布想要的是刺激感,与死神赛跑的危机感。厌恶战争如他也难免被这些不堪的情绪吸引,邪恶总有一种别样的诱惑,无论是谁多半都会这样承认。但现在,这个游戏,要夺走他的生命,还将剥夺他的自由。


  抱歉,他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熄掉最后一根烟的火星,奈布感受着饱含麻醉物质的烟气在他的肺部流转,微微张开嘴,让那阵白烟一点点呼出,望着它们在阳光下盘旋着,最终一点点消散。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窗外,他撩起额发,走回到床边,俯下身拿出了那个自从他到游戏以来就没打开过的盒子。奈布抚摸着盒子的表面,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灰尘,很明显展现出主人的重视。无声地走回到阳光下,奈布坐在窗沿,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是一把精美的廓尔喀军刀。


  奈布把军刀贴近自己的面颊,似乎在倾听她说话。他的好朋友,陪伴他走过漫长战争生涯的勇敢姑娘,现在到了她重新展现舞姿的时候。奈布在阳光下看着他的军刀,时不时挥舞两下。时隔多年她依旧美丽,她曾引领他离开家乡走向战场,曾拯救他于战争混沌的泥沼,曾将他带领向自由和平等的理想。而现在,他需要她再帮他一次。


  郑重地擦拭着爱刀,心里盘点着。差不多了,武器、技巧、决心,还差的只有信息。他需要资料,就像是每一次刺杀任务开始之前所提供的文书。寻找到弱点,他才能一击必杀。关于这个游戏,信息源很明显——没有人会比“监管者”更了解这个游戏的内幕。


  现在他只需要尽可能地让自己具有吸引力,把他想要的东西套出来。


  目标十分明确——杰克,他是奈布在庄园里面唯一交谈过的“监管者”,而且对方明显对自己感兴趣。不管是什么样的,只要有了兴趣,奈布就能通过这个漏洞套出他的话。


  但杰克不是傻子。他清楚奈布打的什么算盘,作为一个“监管者”,在这种情况下他有义务去躲避和拒绝对方的问话。然而逃避不是杰克喜爱的选项,而且这个小东西那么有趣,放开似乎有点太可惜。所以他仍然前往图书室,坐在一样的椅子上看书,半个小时之后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个雇佣兵走了进来,但对方的穿着着实在那一瞬间惊艳到了杰克。


  这个雇佣兵尤为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又明白自己的缺陷。他完美地掩盖自己的身高短板,又适当地展现自己的线条流畅的身材,以衣物遮蔽又莫名惑人。浅色的布料很好地衬出他健康的肤色,平生出一种孩童般的纯情感。当然杰克清楚这个佣兵并不纯情,既然他懂得这样打扮自己,多半没少做那种事。


  “您今晚很好看啊,萨贝达先生。”杰克颔首道,毫不保留地展现赞赏之情,他将书摊在膝头上,“如果每天都那么打扮的话,估计很多人会着迷于您呢。”


  奈布笑了笑,似乎对这种恭维很受用,他仍然坐在那个正对着杰克的窗台上,舔了舔被缝起的嘴角,“您也是呢,先生。一直以来那么绅士,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您呢。”


  听到对方的话语,杰克竭力按耐住自己想要大笑的欲望,他拿起书本挡住奈布的视线,继续道:“萨贝达先生,这样说是嫉妒我吗?”


  “哪敢。”听到杰克有些颤抖的声线,奈布猜到对方在忍笑。果然就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这个变态不像是耽溺肉欲的人。翻了个白眼他跳下窗台,直接走到杰克面前抽掉了他的书,快速地把书签夹进书中随即把整本书丢在一旁,随后拂过杰克的肩膀绕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噢,这么快上大招了?”杰克忍不住笑出来,调侃了一句,“像你们这些雇佣兵还要学这种招数吗?那我猜你也会管乐器?”①


  听出话外音的奈布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你想试试?”嘴上调笑着,他的手却猛地抽出腰后的军刀,抵上了杰克的脖颈,“我也不多废话了,我想你也清楚我想要什么吧?怎么说我们俩也算同类人。”说着他把刀陷进杰克的脖颈,“我想知道怎么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杰克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消失,他摊了摊手,似乎被威胁的不是他,“真可惜,刚刚还觉得你挺迷人的。”顿了顿,“你想出去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样说的话就是有可能。”刀又深了一点,已经陷进他的皮肤里面,意料之中没有血液流出。“说。”


  “如果那么快把答案给你的话我不是很吃亏?我可从不做吃亏的事。”说着,杰克伸手移开了卡住他脖子的刀,而奈布没有阻止,“别演了,你我都清楚这种威胁没用,你也没必要造出威势。既然你现在还在,你也知道我没有告发你。所以,如果要谈,就好好谈。”奈布看了看杰克,用刀在对方的面具上划了一痕,随即就松开他的脖子,收好刀坐回到原来的窗台。


  正了正有些歪掉的面具,杰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身体探前,“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怎么出去。”


  “如果我输了呢?”奈布皱眉。


  “那就听我摆布,一个晚上。”听到对方的嗤笑声,杰克也不恼,他叹了口气,似是很遗憾。他重新靠回椅背,耸了耸肩,“如果不接受的话,你只能一直被困在这里了,萨贝达先生。”看着对方逐渐凝固的表情,杰克继续道:“你想快点出去的话,你就需要我的帮助。我想你也清楚一点,就是监管者清楚内幕。”他歪了歪头,盯着奈布的翠眸,对这个人的好奇再次萦绕他的心头,“而其他监管者......我猜你也很难再跟他们搞好关系了,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所以选择吧,萨贝达先生。我不会强求你去接受我的提议,决定权全在于你。”杰克张开双臂,如同某部戏剧的男主角,连声音也变得抑扬顿挫。


  然而这种荒诞的戏剧感奈布确实感受到了,连同无力感一起向他冲过来。他必须承认杰克说得对,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办法再去讨好其他监管者了。但如果要出去的话,他就需要途径,可现在他连这个庄园的确切结构都没搞清楚,要找到门路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万事都有牺牲。奈布明白这一点,为了生存和自由他必须牺牲一些东西。


  “好吧。”奈布近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的,那幅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很得杰克的喜爱,引得他不断地发出大笑声,听得奈布心烦,于是他大声截断了杰克的笑声:“还谈不谈了?”


  “别急啊。”杰克收敛起笑声,奈布看到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很简单,如果下一次由我来担任’监管者’的游戏中,逃生者赢了,那么就算你赢,反则算我输。这是大家平时做惯的事情,只不过加了个小小的赌注而已。”


  更何况你也没法拒绝吧。这样想着,杰克又笑了起来。


  “成交。”意料之中。


  其实杰克大部分推理都是正确的,“监管者”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去帮萨贝达,但他没去考虑“求生者”那边,所以他的预料中出现了小小的纰漏。


  这个纰漏就是特雷西。


  谁都不会猜到这样一个小姑娘会发现座钟有问题,也不会想到她竟能联想到钟表的时间和游戏场地的关系。其实特雷西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是身为机械师对事物的特别理解。在特雷西眼中,世界样样事物都有关联,如同傀儡体内复杂精密的齿轮总会一节节接驳一样。若是这样,倒也不奇怪她竟能在两种几乎是天差地别的事物之中找到联系。


  自从那一天想去检查钟表未果之后,特雷西一直都对那个房间的问题和那个侍者的态度耿耿于怀,总是想方设法地回去想再检查一回。然而庄园里的侍从似乎一夜之间变了性格,只要一走出房间她总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而且她被点名参加游戏的次数减少了很多,看起来她上次的行为引起了庄园主的注意。现在除了参加游戏,她根本没法靠近那个房间。在多次尝试无果之后,特雷西便丢开了私下靠近那个房间的念头,但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调查的人。


  既然没法私下调查,那就光明正大一点。


  每到她参与游戏的时候,她总是抓紧时间观察那些钟表。依靠她敏锐的直觉和聪明才智,最终她还是发现了这个房间的问题——它是会移动的。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不然他们怎么到游戏场地去呢?而且房间的移动也能解释为何每次游戏的开始的时候总会伴随这个房间的剧烈震动。但最重要问题不在这,而是在于这个房间的移动规律和控制方法。


  善于观察、收集数据和分析规律,是一个机械师的基本素养。在发觉前往不同的游戏场地与房间的震动时长有关后,她立刻利用父亲留给她的怀表进行计时。最终得到的数据是:前往军工厂需要六秒,前往圣心医院和红教堂分别需要七秒和十秒,最远的是湖景村,需要十一秒。数据集齐了,又联系到以往对钟表的观察,在进行多次反复验证后,特雷西得出了规律:那个座钟的时刻,意指通往游戏场地的时长,不同的时长就像不同的坐标,标明了不同的方位,即不同的游戏场地。


  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坐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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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引用英剧《名姝》中的台词。原对话:

“What instrument do you play?”(你会什么乐器?)

“The male instrument.”(吹∣箫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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